章四、某起事故
司空休寒沉默，再一次环顾了一次四周，张了张嘴巴可最后却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狄落轻轻摇头，继续道，“校长先生您的这个书架摆放位置有些显眼，所以刚进门我便注意到了，然后我发现了某件事情，而这件事情正好进一步证实了我的假设：书架上的每一本书都有着被经常翻阅的痕迹，可仍旧一丝不苟地摆放十分整齐，这除了能够再次说明您的自律能力之外，还体现出您的自理能力。”
“然后您同样很有时间观念...。”
“何以..。”司空休寒下意识的话还未说完，便注意到狄落的目光已经落在摆放于办公桌边缘的日历表上，随即他的眼中便出现了了然，苦笑后再次默不作声。
“日历表上有些日期后面标注着您当日需要去做的事情，甚至连具体时间都记录下来，很明显了，当然光靠这些还是不能将我的假设填充完全，最为关键的还是在人。”
“首先你您体格健壮，说话声音浑厚不失力量，这点在刚开始我便已经说明，但是有一点我当时却没有马上讲清，那便是您的站姿，我不清楚您自己是否已经注意到，但是以我的视角来看，您站立的时候，身体笔直，胸膛本能有向上鼓起的趋势，这一点和军人的军姿很形似。”
“是么？”
“是的，其二，因为你并没有在我眼前移动所以我并不能看出您行动的时候会是怎么模样，不过我倒是能够推测出您坐下时是如何模样的。”狄落缓步绕到办公桌后，伸手扶住座椅靠背。
司空休寒有些迷惘，“X先生，您不刚说过因为不见我行，所以看不出的行动时候的模样，既然如此，我现在也并没有坐下，可你又怎么能够看出我坐下的样子？”
狄落这一次也没有正面回复他，同样反问道，“不知道校长先生有没有听过‘侧写’？！”
司空休寒顿了顿，“侧写？”
狄落嘴角勾起道，“是的，侧写！所谓侧写，运用在案件中是根据罪犯的行为方式推断出他的心理状态，从而分析出他的性格、生活环境、职业、成长背景等等。而我便是类似利用这种侧写的方法来推理出校长先生..端坐的模样。”
“这里有两道痕迹。”狄落也没有卖关子，指着座椅下方的地面直接说道，“很明显是由椅脚与地面摩擦而形成的，可以这样想象一下，您从坐着的状态起身，然后推动椅子后退，四条椅脚在地面划动，因为前后两条椅脚划过的痕迹会重合，这样日积月累便形成了这样两道痕迹。”
“那么也就很简单可以想到，痕迹的前端，也就是靠近办公桌的那端，就是您坐着的时候椅子摆放的位置。”狄落伸手比划了一下，“您看当椅子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椅背和办公桌的距离大概也就是一个成年人的宽度，所以您坐着的时候，身体也就是挺直的，而书桌并不是缕空的，所以书桌下面的那点空间也仅仅只能让您的腿以近九十度的弯曲直挺挺放着，这样想象一下：非常标准的端坐，不是么？”
“考虑完这些，我便大概能够推断出您以前应该参过军，或者服过比较久的兵役。”
司空休寒沉默良久才终于缓缓点头，“不可思议，您从进来到开始说话短短不过二十秒就已经将这个房间观察得如此通透，即便是座椅下方的痕迹都没有疏漏，侦探X果然名不虚传。”
狄落摆了摆手道，“我也就观察了这些地方罢了。”
司空休寒再次感慨一声，不过旋即似乎又想起什么道，“说起来我这里倒是还有一问不解。”
狄落看着他，“是想问为什么我会知道您曾经上过战场？”
司空休寒点头，狄落道，“如果我说是气息，您相信么？”
“这....。”
“好吧，开个玩笑，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即便是说给我听，我也基本上不怎么会去相信，问题讲究的是答案，如同真相讲究的是证据，帝国规定公民服兵役，应该是在年龄满了十八周岁以后，但是如果超过了三十周岁却并不能参军。”
“所以校长先生您参军的时间应该是在这之间，校长先生现年应该过了半百吧？”
“今年五十有六。”
“您能够一直保持军队的习惯到现在，恐怕服役的时间并不会很短暂吧？一般来说，那个年纪会是人生之中最好努力，还有做最多事情的时候，工作或是创业、娶妻然后养家糊口，也就是说您错过了所谓的黄金年纪，可是您却依然能够处于现在的这个位置，要说您自己努力，没有人协助我可不会选择去相信。”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三十多年前，帝国曾经和某个邻国关系紧张，边境处更是时常发生摩擦，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十多年才得以很好解决，当然身处内部的民众可能不知晓，但您身为军人..对此应该不陌生吧？”
“.....。”司空休寒没有说话，但是脸色有些难看。
“对不起，可能让您回忆起什么不好的事情。”
“没..您继续。”司空休寒摆了摆手。
“不，我差不多应该说完了，在来此之前，我妹妹曾经查过一些关于贵校的资料，所以我了解到某个事实，扶摇学院不仅仅是山海城有名的院校，更是受着帝国教育部重点照顾的院校，要成为这里的一校之长可并没有那么简单，许多名家或是举国闻名的教授求之而不得，可恰恰是一位起点落后的您来到这里。”
“您的努力固然不可忽视，但是却还远远不够，帝国对于经历过战争的军人都会给予尊重和重视所以...。”狄落没有继续往下说，剩下的不说，司空休寒也懂。
事实上的确也是如此，听完后，司空休寒喃喃连说了三句‘了不起’，看狄落的眼睛却仿佛在盯着怪物一般。
狄落倒是表现得很淡定，等待些许时间后，“校长先生，既然您的疑问已经解答了，那么我们的闲话时间也就过去了，即便是您这样自律的人都能够将办公桌上弄得有些凌乱，看来这次的案件并不是很容易。”
司空休寒有些尴尬的扫了一眼有些凌乱的桌面，不过很快神情却再次低沉下来，眼里刚刚才消去不少忧烦骤然增多，他招呼狄落两人坐下，然后才重重的叹气道，“实不相瞒，这次的事情的确令我十分困扰，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我也不想打扰您。”
狄落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狄雪，表情有些怪异的说，“你这次打扰倒是挺及时的。”
或许是声音不大，司空休寒并没有注意到，只见他再次哀叹，“这件事情还是要从某起事故说起。”
狄落听罢，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某起..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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